【玉都文艺特刊】云端的诱惑（散文） ◎ 凌空雨路 

开篇

我和李凡上次雨中登上苇湖山，在山顶没有找到苇湖寨而一直遗憾。经过一个月多的调整，决定今天再次登山寻寨。

师友梁铁牛因为有事，之前两次都未能登上苇湖山，空留遗憾。我计划高考前抽空可以再登一次，并下定决心，务必要找到寨子，看到芦苇，前两天我与老梁约定今天上山。周四是正常工作日，也没敢惊动其它师友们，白长新老师上次去过，本来想让他带队当向导的，他因为有事需要处理去不了，少彬还有一天假期可以一起。老梁害怕我当不了向导，一直强调，这次一定要找到寨子，其实不用他说，我这次也是奔着寨子去的。而自己只要一进大山，就会方向迷糊，有点儿怀疑自己本来确定的事情，所以只得让李凡请假同行。

昨天周三，我刚到唐河，看到老梁已经在微信上问我“咋回事？”我吓了一跳，以为他忘记时间自己一个人去登山了。联系过才知道，原来他竟然和我一样，是个急脾气，说明天就要登山了，你这个组织者也不吭声。每次出去游玩，我的同伴们全都是一个比一个肉，磨磨蹭蹭，定好的时间总不能准时，这回终于遇到一个和我一样性急的人了。

晚上，我从唐河回来，把登山准备拿的东西，以及需要注意的事项，联系到每个人，全部都认真交代了一遍。正准备早点休息时，老梁给我发了信息，说郭成志老师会去，还有镇平的几位文友也登山。特别惊喜，郭老师不是要上课吗？竟然也能抽出时间一起，不管了，反正人多热闹，挺好。

一、苇湖寨

五点钟醒来，我就起来洗刷，准备早餐，李凡微信给我，说工作上有事，不能一起去了。我、少彬和老梁计划定七点钟，在北京路和信臣路交叉口集合的，谁让我们全是急性子，6点40多分就都到了。老梁开车，浩浩荡荡赶到镇平和郭老师他们汇合，等确定向英也会去时，可以在苇湖寨她舅爷家里做饭，我马上想到了三丁面。于是，我们赶紧按照郭老师的安排，准备了五花肉、豆腐、白萝卜和苋菜，等到中午抵达寨子，午餐就让郭老师一展身手吧！他笔下的三丁面可是我心念已久的美食呀！今天一定能够如愿以偿。

在余堂村支部，向英找了本地的亲戚做地导。他是一个热情好客的小伙子，人家在前边开车带路，我、少彬、老梁和郭老师紧随其后。在余堂分叉路时，去苇湖山的那条水泥路好像在修整，地导改道走了我和李凡上次走错的那条路，我一直在纠结，那条路也能上去吗？会不会走错了？

车行驶到园山水库旁边时，我才发现，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前面的车一直沿着山体向左前方行驶，时而狭窄，时而陡峭，一会儿路面平整，一会儿又疙疙瘩瘩，车行驶得惊心动魄。所幸，郭老师开车技术过硬，经过半个多小时的扶摇直上，车子在不知不觉中竟然直接到达了苇湖山的山顶。

下车后，我看到了自己已经立在山体的最高顶，心里其实有点儿小失望，今天是来爬山的，而且也预计了两个小时的攀登行程，这都已经到山顶了，怎么爬？随后，我们一队八人，按照地导的指挥，拿着做饭用的食材和水果零食，前后排着队伍，慢悠悠地往山下走去。下行的小路上，遇到了王俊义老师笔下的牛蒡花塔，“一个接着一个，开放出如昨的蔚蓝。”它神秘的颜色，在浓绿的草丛中，靓得晃眼。

艳得滴水的绿毯中，还时不时有金银花冒出来，金黄色和纯白色开在同一株草上，那种惊喜和独特，深深吸引了我的目光。我情不自禁，驻足停留，近距离地拿手机小心地拍照留记。

沿着羊肠小道，曲曲折折、兜兜转转，大约十多分钟的下山路程，几所民房在绿树的遮掩下，若隐若现，苇湖寨到了。我还处在激动中没有回过神来，就看到一条白色的家狗，突然窜到了我的面前。我最怕狗，何况还是陌生的。我吓得大气不敢出，憋着呼吸，唯恐惊动了狗狗，它若突然扑到我身上，那种惨象我之前可是有所目睹的。后来，众友人看到我的怂样，纷纷解说不用害怕，它是来欢迎我们的，我紧张的情绪才有所舒缓。

终于到达向英舅爷家的院子了，我们把带的东西和水全都拿出来放到桌子上，稍歇一会儿，顾不得疲惫，就急急忙忙向芦苇荡深处走去。

其他师友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感受，我如同一个没见过任何世面的人，对苇湖寨的一切都充满着新鲜和好奇。繁茂成荫的芦苇布满小溪边，有的稀疏，有的繁密，亭亭玉立，野趣天成，风情独特，形成了绿色的海洋。清风吹过，绿波荡漾，偶尔还能听到不知名的鸟儿清脆的鸣叫，我顿时对鸟儿产生了羡慕，能够在这幽静的芦苇荡里生活，那该是多么让人神往的事情呀！好一幅生态和谐的风景画！

不知不觉，我们已经走到苇湖寨的南寨门，穿过南寨门，沿着小路继续向前走，大约五分钟，眼前就出现了一个垭口。我定睛一看， 天呀！这个地方不是我和李凡上次一起登到山顶的那个垭口吗？离苇湖寨竟然只有几百米的路程，我们上次在这个垭口处转了一圈又一圈，根本没有想到，沿着这个垭口再往前走就能到达苇湖寨。我们上次登山遗憾而返，还是在苇湖寨的门口转了转才离开的，我除了悔恨和懊恼，好像没有别的感受了。我们站在垭口最上面，俯视山下，远处的山体上，树木和石头相间，远远望去，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天成，真的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我们激动兴奋之后，看了看时间，快到中午了，打算返回做午餐。在经过南寨门的时候，藤蔓丛生，把南寨门的庐山真面包裹得严严实实，在上面根本看不出它的容颜。

“下来吧！有看头。”向英对着犹豫不决不敢下行的我说。既然到了跟前，如果不能下去亲自看上一眼，肯定会像上次那样留有余恨的，于是，决定下行。

下行的小道周边，全是野蔷薇的枝条，幸好我外面穿了一件衬衫，刺刺几度把我缠绕，我小心地移开枝条，慢慢地向下走去。到了下面，才看清楚南寨门原来还有一道由石头堆砌而成的墙，墙下有一条小溪缓缓流淌，时而听到叮咚叮咚的泉水声，这种声音划破了寂静的山林，特别清脆悦耳。石墙上还留有几个洞口，估计雨多的季节，能够顺利地排水吧！想到古人的智慧，不得不让人佩服。

在返回向英舅爷家时，我在沿途上看到什么都想采摘，金银花、蓟、灰灰菜、野刺玫、肉肉、紫色洋槐花，甚至连马上成熟的麦子都想采下来， 我回头看了同伴们，他们的手中大都采有花花草草，我们的贪婪和鬼子进村有什么区别？

一帮新时代的土匪呀！

把外界的繁华关闭，苇湖寨在连绵起伏的山间更显得朴素和清寂，而我，刚好喜欢这种感觉。

二、三丁面

 我们回到院子，坐在椅子上，喝些水休息了几分钟，我就把早上买来的两把苋菜拿出来，准备处理一下，郭老师也过来一起帮忙。没想到连摘菜我也成了他们眼中的异类，我是把菜的叶子一片一片摘下来，最后再把头掐掉的，而郭老师只把尾部的粗杆去掉就行了，哎！摘个菜，还有这些条条框框需要讲究呀！

以前在郭老师公号中看到他写的三丁面，记得读文时，馋得我口水直咽，后来一直想着，何时才能够吃到郭老师笔下的三丁面。自己也曾尝试着做过几次，但做出的效果和郭老师笔下的那种勾魂味道不能作比。

郭老师先把五花肉、豆腐和白萝卜分别切成小丁，盛放到碗里，又把刚剥好的蒜瓣放在石臼里乒乒乓乓捣碎，接着对我说：“你把它挖到碗里，再放半碗凉水。”我看到蒜汁没有碎成泥状，所以又捶了一会儿，成泥状了，才把它挖出来。对于郭老师说放半碗清水，我心里有点儿排斥，凉水不是生水吗？没有高温煮过能吃吗？但在郭老师的一再指示下，只得硬着头皮加了凉水，凉水就凉水吧！就当它是山泉了。

接着，我一边往地灶里放柴火，听向英舅妈说这个柴是山上的铁梨木，我大吃一惊，很震撼，铁梨木不是做手串用的吗？她们家却是当柴烧掉，太浪费了。以前我只要登一处山，就会带回一块石头留做纪念，而现在，我想到离开的时候，决定带走一根木头，拿回去收藏，但这个想法只是一闪而过，我若那样做了，那群师友们不把大牙笑掉才怪呢。

炒菜的灶，我放了很多柴，查得严严实实的，靠里面准备煮面的灶，因为外面放的全是干柴，所以灶里面放不了太多，我又怕里面正燃的柴火掉下来，烧着那堆，所以不停地在两个灶台前切换。因为以前没怎么烧过火，略显笨拙，有点儿手忙脚乱、力不从心。里边的水还没有烧开，这边郭老师已经把肉丁放入锅内开炒了，因为火大，还没怎么翻炒，肉中的油就已经煎出来了。后来，郭老师把豆腐丁、白萝卜丁也陆续放入，并加了调料和酱油，光看颜色，油光发亮，瞧我这点儿出息，口水泛滥，直往下咽，并暗下决心，等会做好了，一定要吃上两大碗解解馋才行。

面条快煮熟了，我把事先洗好的苋菜放入锅里，用筷子翻了一下，只等着汤水再沸腾了就可以捞出来了。“快点儿去接盆凉水，等下把面条捞到水盆里。”天呀！又要用凉水，我从来没有发现凉水的作用会这么大，今天它竟然连续出镜，虽然不太理解，但听郭老师的应该没错吧！我赶紧接了大半盆的凉水，端到台子上，这时刚好也见到煮面的水已经沸腾起来。“可以捞了。”听到郭老师的指令，我用筷子把菜和面条往盆里面捞，幸好买的是刀削面，如果是普通的细面条，估计早煮成面疙瘩了。

谈话间，了解到向英的舅妈是从湖北嫁到苇湖寨这块世外桃源的，现在都已经三十年了，淳朴、简单、清澈、真诚就是她给我的印象。她把家里从山中采摘的野生蕨菜，拿出来让我们品尝，郭老师变着花样做了几种，向英他们来时拿了烧鹅、烧鸡，我把昨天从唐河带回的凉粉放到盆里，浇上芝麻酱、辣椒油和姜汁，简单拌了一下，完工。

当我把这些菜端上桌面，喊他们吃饭时，我想到了自己的童年，家中姊妹五个，每次做好饭，我也是这样去喊姐妹们吃饭的，这种感觉很好，很温馨，很舒服，很融洽。

端出来的第一碗三丁面，老梁说：“这碗给我，你再去盛。”呵呵，真是领导呀！就会发号使令，我对他不满地白了一眼，不过，当看到他大口大口吃着郭老师辛苦一中午的劳动成果，“哧溜哧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时，还是挺欣慰的。随后，大家都陆陆续续盛了面条，围坐在两个桌子临时拼成的一个长方桌上，大家边吃边聊，让人感动的一幕呀！看着大家的吃像，我禁不住又是拍照又是录像，我要把这个激动人心的时刻封存，放在记忆中那个最重要的位置。

终于吃到郭老师亲手做的三丁面了，对于吃货的我来说，这是今天来苇湖寨最大的收获，它会成为将来某一天某一刻最美好的回忆。

三、定南针

午饭过后，大约两点钟，时间还早，老梁建议等下去往定南针。我之前曾听说过定南针，但对它不了解，只知道好像很不容易上去。既然还有时间，能在离开南阳之前，去看一下这个传说中的地方，当然很高兴。午餐给大家补充了能量，众人像是打了鸡血，连稍作休息都觉得浪费，匆匆忙忙地顺着羊肠小路向寨外出发，想快速找到出口，急行军似向外赶。

返程的路上，有一块大片低矮的草丛，我们像土匪进村一样，对如星星点缀般的牛蒡花塔，痛下毒手，全员行动，不多时，每人手中的袋子都装得满满的。知足常乐，到最后，我们看到紫色的花塔时，连多看一眼都不想看了，更不要说再蹲下来去采摘它了。满地的花草，肯定在向我们祈求：“施主，请大发慈悲，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很快，我们来了停车的地方，把东西放到后备箱中，只拿个手机，什么可以不拿，手机必须要随时带着，那么空旷的幕布，那么纯净的蓝白，好不容易来一趟，美景可不能错过了。

郭老师真不愧是老司机，随着山路的崎岖和山坡的陡峭，手脚并用，换档，再换档，不停地换档。之前我开小白去三皇洞和潦河坡时，曾走过“之”字弯和“U”型坡，对这种非常之路有过恐惧，所以当看到有急转弯和陡坡时，吓得有点儿不敢看，一会儿说要下车走着上去，一会儿说让郭老师慢点儿开，一会儿又让老梁不要说话，怕干扰到郭老师，一会儿又情不自禁地“妈呀妈呀”大叫。郭老师不停地安抚我：“没事没事，坐好就行。”而且还放了舒缓的音乐给我解压，郭老师的这些举动确实把我的恐惧消散了不少。老梁不停地笑我，说我是一路鬼哭狼嚎，若是空姐，飞机起飞了岂能说落地就落地吗？我还埋怨他太浮夸，其实想想，自己的表现也真是太怂了，同行的几位师友嘲笑就嘲笑吧！谁让这条通往云端之路艰辛到了极致呢。

道路的凶险，让我想到了李白的”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上次从青牛宫到金顶那段路，我也想到了这句诗。九曲十八弯在这条路上已经失去了它的意义，它已经不足以形容这里的山路，蜿蜒盘旋，好像一条细长的蛇伸向远方。最后，不知道冲上了多少个陡坡，近一个小时的高低起伏，终于到达了终点。我们兴奋地来到了一个平台，下车后，去攀登定南针那个独立的山峰。

沿着蜿蜒窄仄的山路，不多时，我已气喘吁吁，浑身出满了汗，有点儿缺氧的感觉，想到“人登山顶我为峰”的豪情和“一览众山小”的气概，虽然耗费了我全部的体力，双腿也出现酸软，但我无怨无悔，路越艰难，风景就会越美越稀有。

登到最高处，我才发现定南针居然是一块横着悬空的石头，三面全是悬崖深渊。我近距离地看到它时，又惊又喜，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厉害，血压噌噌往上飙升。我站在山顶俯瞰，群山环绕、苍翠欲滴，纯洁的白云如棉絮安静地飘浮在蔚蓝的天空，白、蓝、绿三色对视觉的冲击力真的很强，能处在这样的仙境，怀疑自己已经被点化成了神仙。

众友人在定南针旁边的大石头上，不停地进行各种排列组合拍照留念。我本来不敢走到定南针那块石头边照像的，后来看到师友们一个二个都勇敢地去了那里，只得壮着小胆儿专心地走过去，让少彬赶紧给我拍了两张留记，这才没有落下遗憾。

周边的山头，有好多个大型的风车，在山风的拨动下，悠闲地旋转着，形成一副优美的动静国画！山坡上，还不时看到成群的牛羊，无拘无束地吃着青草。老梁也许看到与自己有缘的牛群感到格外亲切吧！非要过去与它们合影，还采摘了一把嫩草，向牛伸去，做喂食的动作。我正要拍下这和谐的一幕，谁知他高调地与牛对起了话，吓得正在啃草的牛群撒着欢儿跑了，那个场景，真得把它录下来才算过瘾。

下山时，地导带我们走了另外一条路，相对来说平缓很多。郭老师一路小心地开着车，经过之前上山的大起大落，这时，我心里踏实不少，从云端驶入人间，用了一个小时。

                             总结

全天的行程几乎全是“螺丝转”烧饼似的，每一个转弯，我从车玻璃往前看，大多只能看到几米远的距离，等到冲到坡顶要急转下坡时，眼前又会豁然开朗。无限风光在险峰，云端的诱惑是致命的，它让一个最讨厌运动的人，从此有了锻炼的了方向和原动力。

苇湖寨、定南针，期望有朝一日，我再来云端与你们相会！

【个人简介】 凌空雨路，本名姬丽花，生于许昌襄城，现居南阳，喜欢字画、设计、手工、玩石和旅游。人生格言：素心做人，侠气交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