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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都文艺特刊·建党百年“新奥杯”征文大赛】明亮的“闪电”(短篇小说) 文\ 高玉芳 大家都知道,在中国,共产党的八路军骑兵连长乌斯荣,是响当当的战斗英雄。人们不光敬佩人,对他的坐骑也羡慕不已。他先后有两匹战马,名字都叫“闪电”,一匹是西洋马,一匹是东洋马。在以蒙古马为主的队伍里,人高马大明显高出一头,威猛无比。 一、“闪电”牺牲 乌斯荣曾是内蒙王府少爷,从小酷爱骑马。十二岁开始参加草原那达慕赛马,并屡屡夺魁。十八岁时,王爷送给他件特殊生日礼物-------西洋赛马“闪电”!从此一人一马,形影不离。不久抗日战争爆发,还是高中生的乌斯荣投笔从戎,骑着闪电参加了八路军“红色哥萨克”骑兵团。 在晋东南战场,红色哥萨克骑兵团的对手是日本神田骑兵联队。神田在喜峰口战役、忻口战役率马队疯狂杀戮。为此,天皇特意颁给他一匹黄色东洋马,赐名“战神”。 在一次战斗中,八路军骑兵连和神田骑兵中队狭路相逢,乌斯荣挥刀领头向日军冲击。身后战士马蹄咚咚,杀喊震天。马刀的森林很快把日军劈盖。转眼间,300个骑兵鬼子被砍死一半。乌斯荣迎头遇到了神田,两人挥刀劈刺,神田跟不上乌斯荣的快刀节奏,躲闪不及,被乌斯荣劈伤左臂,翻身落马。 乌斯荣回马冲到近前举刀要砍,神田已掏出手枪对准乌斯荣。战马闪电瞬间意识到危险,立即腾起前蹄仰身直立,用身体遮住背上的主人,挡住了神田的枪弹倒地死去。等乌斯荣从马身下抽出被压住的腿,只见神田的黄马迅速趴下,待神田爬上去,黄马原地腾空拔起,逃之夭夭。 乌斯荣埋葬了爱马。他不吃不喝,在它坟头守了三天三夜,谁也劝不回。 团长特地赶来,到马的坟前三鞠躬。看着难过的乌斯荣,不规劝,也不批评,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默默递给乌斯荣。乌斯荣接过看了不由一愣,这是团长同妻子及四个子女的合影,全家挨在一起,其乐融融。麻利问,团长这是? 团长告诉他,半月前,他妻子儿女在日本飞机大轰炸中,全都被炸死了。 唉,乌斯荣拳头擂了几下脑勺,比起团长,自己这痛苦还算啥!他二话没说就跟团长回到连部。瞅见了团长带来补充的几匹马,让乌斯荣先挑一匹,而乌斯荣却摇摇头。 团长说:臭小子,你挑媳妇呐这么挑剔!俗话说,骑着马找马,不满意,找到了好的再换嘛! 乌斯荣却说:团长,补充的马先分给别的战士吧。我战场上失去了马,我战场上去夺! 二、“闪电”活了? 过了俩月,乌斯荣接到命令。兵工厂遭敌骑兵中队袭击,让他火速援救。他带队及时赶到,把神田大佐的骑兵中队团团围在村头。霎时,杀喊声震天。刀光血影中,日寇的骑兵几乎全被砍落马下。不料,一匹彪悍的黄骠马飞如闪电,竟独自闯出众围,带着神田向乌斯荣这边逃来。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乌斯荣跨着警卫员的坐骑,迎头截上去。那黄马低头闯出了包围圈,刚开始扬头奋蹄。没想到迎头又飞来八路军坐骑,它一愣,身子略一闪,露出破绽。乌斯荣的马刀已到近前。凭双方速度,只要乌斯荣轻轻一抹,黄镖马的头就会滚落地面。就在雪枫刀接触黄马脖子的瞬间,乌斯荣突然改变了主意,急速把马刀收回,而黄马趁势冲了过去。 原来乌斯荣本想活捉神田,所以才想杀他坐骑,可近距离关键时刻,乌斯荣发现那黄马的外形,奔跑的姿态和无与伦比的速度,同他死去的闪电太相似了!好一匹漂亮的东洋大马呀。他动了恻隐之心,不由抬手放了一马。 乌斯荣调转马头猛追,那黄马一溜烟尘把他甩开半里地。乌斯荣这才掏出手枪一甩,啪,神田应声落马,黄马落荒而逃。 乌斯荣翻身下马,让警卫员牵走。他把神田尸体拖到一棵大树下,自己悄悄爬上树。 不多时,黄骠马果然返回了。它警惕的四处张望了一阵,大概没发现动静,就飞奔到神田死尸跟前,用嘴轻轻拱他,不见动静。它叼住神田裤带,想把主人拖走,没想到树上神兵天降,背上“嘭”地一沉,乌斯荣跳在它背上,抓住缰绳。平时这御封‘战神’马何等神气,除了神田无人敢骑。黄马又惊又愤,立即扬蹄打了个“立柱”,把还未来得及穿镫的乌斯荣摔下,奋蹄急奔。 乌斯荣落马时,紧紧挽住缰绳。黄马拖着倒地的乌斯荣狂奔,乌斯荣明知危险,如果不松手,弄不好会被拖死。但他舍不得撒手:这匹马,是他除了闪电所见过最好的马,松了手,可能再也没机会找到它。 这倒象古代的一种刑罚:人被捆住双手,被马拉着游街示众。枣红马为了甩掉陌生人,好像专捡着让他难受的去处狂跑:趟过荆棘林,荆棘划破了棉衣,似无数颗钢针刺着他。涉过小河,河水冰凉刺骨,身子淹在水中,呛得他一阵阵喘不过气。踏过尖厉的碎石。石头硌着前胸,火辣辣的的疼。马尚飞随时可以松手不受这份罪,可他心里明白:一松手马儿一逃,归队的梦想不就泡汤了? 黄马终于跑累了,停下来忽忽喘气。通讯员赶到,看到的是一具血肉模糊的身躯,他眼泪吧嚓地呼喊连长。好久,乌斯荣才悠悠睁开眼,肿胀的脸挤出一丝微笑,冒出句话让通讯员一头雾水:闪,闪电回来啦------ 三、较量“闪电” 乌斯荣住院没两天,就裹着满身绷带偷偷跑回营地马棚,看望自己的“准坐骑”,为纪念死去的爱马,给它起名也叫“闪电”。没想到此“闪电”非彼闪电——对他很排斥,呲牙嘶叫,扬起前蹄踢打。乌斯荣并不在意,牵它到村外遛马,他紧勒缰绳,试着跨上去。奇怪,那马并没有反抗!这种极具灵性的战马一般不让陌生人骑,它会疯了般的前窜后跳,直到把你甩下来。 “闪电”一溜小跑。经过一片矮树林时,它突然不听指挥,闪电般钻进树林,向一棵低矮的横树杈奔去。乌斯荣顿时明白:狡猾的家伙,原来是想借树杈给我来个空中截击,把我扫下马!眼见大树杈应面挡来。乌斯荣身子一侧,来了个蹬里藏身,人躲到了马肚左侧。躲过这一劫。那马见此招失灵。撒腿向一大树右侧冲去。它想借树干把乌斯荣顶下来。乌斯荣见事不妙,一低身,从马肚下面穿过,趴到了马身另一侧。 那马见甩他不成,嚎叫长嘶,狂躁已极,竟奋蹄向断崖飞奔。乌斯荣大惊:不要命的家伙,想跟我同归于尽!好烈性!对不起,只是目前我还不打算当烈士呢!再说,这样骑马摔死当烈士也不够光彩呀。 眼见快到悬崖边,乌斯荣急中生智,脱掉棉袄往马头上一罩,两胳膊死死搂住蒙面的马头。马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出气不畅。就这样,不由马失前蹄,被乱石绊倒在地。 经过这番折腾,马儿的锐气受挫,身心疲惫,乖乖驮着新主人回营。 此后,乌斯荣把慰问他的一箱日本肉罐头打开,天天给“闪电”加餐,还带它去村外遛马。在村外小河边,乌斯荣经常为它洗澡,用马刷细细刷理它的鬃毛。至此,“闪电”慢慢接受了乌斯荣。当他走进马棚的时候,马儿就会高兴的摇尾,点头...... 人和马刚熟识不久,就迎来了一场伏击。乌斯荣带领骑兵连埋伏在山顶。山沟里走来了日军的辎重队伍:那嫩绿的军装,红白相间的膏药旗,阵阵马嘶伴着羲里哇啦的日语,触动了“闪电”的神经,大概朦胧中它想起过去熟悉的环境。只见它长啸一声,纵身跳起来,就要向山下奔去,把攥着缰绳的乌斯荣也带出掩体。马嘶声惊动了山下日军,一阵机关枪扫过来。 你找死呀!乌斯荣赶紧把马推倒,扑上去死死压住。立马发出进攻的信号弹。 战斗胜利结束了,但乌斯荣的脸阴雨密布。幸亏对手是敌辎重队,战斗力不强。若是伏击敌人主力,闪电一折腾,提前暴露自己,会给战斗造成多大麻烦。回到住地的他,把缰绳扔给饲养员兼兽医老胡说,这家伙阵前闹事,给我关它三天禁闭! 老胡不敢多问:没听说过,一匹军马如何关禁闭?他按照自己的理解。在马厩里,把闪电缰绳拴得短之又短,每天只喂草不喂料,不遛它也不给它洗澡。乌斯荣说到做到,尽管思念马儿,他硬憋了三天不去马厩。直到第四天一早,乌斯荣才忍不住跑到马厩。马儿见了他,激动的打着喷嚏,欢快的嘶叫,挣着缰绳把头往乌斯荣脖子上蹭,终于让乌斯荣绷着的脸,才绽开笑容。这时候,他又带它去河边洗澡,亲自在河里捞鱼模虾,回去给“闪电”煮熟吃,并开始了各种高智商训—— 四、“闪电”亮了 一天,乌斯荣接到任务,亲自送总部首长过封锁线到延安。回来时,半路和鬼子巡逻队遭遇。他身负重伤,咬牙策马逃脱到山坡,昏迷后摔趴在地上。 “闪电”用嘴拱拱他,不见动静。伸舌头舔他眼睛,不见张开,急得它乱转。忽然,它用嘴叼住主人的裤带,叼着他走向约一米高的两块岩石,相距不到一米远。“闪电”把乌斯荣身子搭悬在俩岩石上,自己趴下来,前后腿几乎成180度,艰难扑伏前进,慢慢爬到两岩石中间,才弓身站立,乌斯荣的身体就自然搭在了它背上。一路上,“闪电”驮着乌斯荣饿极了,啃啃路边的树皮、草根,渴了,就舔舔车辙沟里带冰碴的脏水,硬把乌斯荣一条命捡了回来。 乌斯荣住院一星期后,兽医老胡来看他,报告了“闪电”得病的消息。原来,自驮乌斯荣归来后,它就不爱吃东西。后来,肚子胀大。圆鼓鼓的象怀孕一般,敲敲它的肚子,嘣嘣的,象敲鼓,而且大便全无。 “结症?!”乌斯荣如雷轰顶。要知道,结症是马匹最可怕的病,每年连里都有几匹马死于此症。他穿着病号服,跑回了营部马厩。 “闪电”浑身干瘦,肚子滚圆,靠着柱子勉强站立,保持着马的尊严。他一把搂住马头默默流泪:为了救自己,你才劳顿得病。 他恳求兽医想尽一切办法救它。兽医摇摇头说,药物已无法救它,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治,用手掏,把它肠子里梗塞的血粪掏出来,让肠道顺畅、消毒或许还有一救。 兽医伸出右手,那手刚被一匹发情母马咬了,伤口已感染。这样的手,伸进马肚子会给它带来更大危险。情况紧急!乌斯荣赶紧洗了手,胳膊用酒精消毒后,摸了层香油,慢慢从它肛门伸进。马儿凄厉的嘶叫,浑身打着冷颤。乌斯荣狠下心,一点点抠掏,掏出一块块带血的粪便和血块。马儿疼得顺脖子流冷汗,很快昏了过去。两个小时过去,积便竟掏出一大盆。给它清洗肠道后,乌斯荣身上的病号服,沾满一道道黑血,一片片绿粪,跟“迷彩服”似的。他衣服也不换,在马厩守着昏迷的“闪电”。 一天一夜过去,马儿没有醒。乌斯荣不听兽医劝,固执的不离马厩,难过中病累交加,竟躺在干草堆上睡着了。梦里,他遇见初恋女友,女友热烈的亲吻他。激动中醒来,看见“闪电”站在身旁,用粉红的舌头正轻轻舔自己面颊。啊,闪电,你终于闯过来鬼门关了! 五、“闪电”亮黄河 1942年,鬼子进行疯狂大扫荡。为保证总部和主力部队的转移,乌斯荣的骑兵连执行掩护任务。他们牵着近万名鬼子,边打边走,到了黄河边只剩下30余人,被围在了河边的小山上。鬼子并不急于进攻。觉得山上的八路已弹尽粮绝,迟早是囊中之物。 天气酷热干燥,山上没水,战士干渴得嘴唇干裂流血。眼见黄河近在咫尺,却连一滴水也喝不上。这时,乌斯荣打开自己和通讯员的背包,把几床棉被搭在“闪电”的身上,再用背带捆牢。在与“闪电”耳语了一阵后,拍拍它的屁股,马儿离开阵地,直奔山下。 “闪电”冲到鬼子的阵地,跳过壕沟,绕过地堡,径直朝黄河奔去。鬼子很快发现了它,因为它曾是御赐“战神”,鬼子军报上登载过它照片,许多鬼子都认识它。他们呼喊它拦截它,但马儿不与理会,它灵巧的躲过拦截,跑到黄河边,一头跳进水里。喝足水,立刻跳上岸,又是冲过拦截,向山上跑去。鬼子呼喊但不敢开枪,天皇御封的“战神”没命令谁敢击毙? 马儿顺利跑回来。乌斯荣早准备好行军锅。他赶紧取下湿淋淋的棉被,在大锅上使劲拧起来。潺潺水流滴在锅里,不一会就挤满一大锅。 当晚,战士和马儿,象品尝美酒一般喝完这些水后,精神倍增。他们随即跟着连长乌斯荣突围。骑兵们挥刀砍冲,旋风般冲过鬼子阵地。鬼子梦中醒来,骑兵已冲到封锁线边缘。鬼子的机枪疯狂扫射。冲在前面的乌斯荣身中两弹,险些落马。 战士们围拢过来......乌斯荣果断命令他们火速往西突围! 战士流着泪纵马挥刀往西冲去。乌斯荣伤口血流如注。他楼住马脖子,独自驱马朝黄河走去。看着追上来的鬼子,他轻轻吩咐闪电:下河!“闪电”驮着他一步步走向河心,伤痛让他昏迷过去。 鬼子聚在岸上,用日语呼喊“战神”回来。马儿似没听见,继续前进。滔滔黄水越过了马肚,逼近马背。马背上的乌斯荣被清凉的河水激醒。他唤住“闪电”说:“好,就到这!在这告别吧。下辈子我还做八路军骑兵,还找你做伴打日本鬼子......”他在马背上深情地亲吻了一下,轻轻对它下达了最后一道命令:“往前游!别回头,找我们的队伍去!” 然后,乌斯荣拖着身子艰难滑入水中。可是,他身子并没有沉下,原来“闪电”突然伸嘴叼住他的衣领。他轻轻拍打着马头:“乖乖,听话!我不行了,放开我,我不能再拖累你!快放开我!”谁知,一向听话的马儿,这次说啥也不肯听话了,它似乎知道主人要永远离开它,双眼不知是溅上了水珠,还是淌下串串泪水?它一直温柔的看着他,紧咬住他的衣领死不撒嘴,吃力的带着他奋力向前游去......身旁的河水中,飘起一条长长的暗红色血带。 游到江心,一排浊浪打来,人马一齐没入水中,再也没有浮起。 岸上的鬼子,不知是被“战神”还是为对手的气势震惊,他们纷纷脱帽,肃立默哀。 横在他们面前的,是万马奔腾般的黄河怒涛,滚滚东流。 --------------------------------- 《玉都•教育文摘周报》文艺特刊献礼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 “新奥杯”征文大赛开始了 作为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的2021年,为推进繁荣南阳文学事业,本刊与南阳新奥针织有限公司联合举办“新奥杯”征文大赛。 一、征文时间 自2021年3月份开始,至6月底; 二、征文要求:紧紧围绕建党100周年这一主题,讲述中国故事,记录时代变迁,描写情感历程,弘扬主旋律,传递正能量,确保内容真实、感染力强。体裁分为小说、散文、报告文学和诗歌; 三、投稿方式:参赛作品备注体裁+作品名+作者姓名+字数,注明“新奥杯”征文字样,发邮箱762450823@qq.com,亦或微信号HZZJ15690699516; 四、发表平台:自3月初至6月底的玉都文艺特刊网络版,以及春季、夏季两期纸质版杂志; 五、奖项设置:共同设立建党百年文学特等奖,颁发奖品及证书。还设立优秀奖,颁发证书; 六、有关要求:1、报送作品必须是自己的原创作品,不能在重要报刊及出名网络媒体发表;2、本次活动不收取参赛费、不退稿,对发表纸质版网络版的作品,拥有获奖权;3、本刊对本次征文大赛活动拥有评奖表彰权,参赛作者均视为同意本次活动的规则和要求。 《玉都•教育文摘周报》文艺特刊 2021年3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