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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都文艺特刊】燃泪灼血写人生——记国家二级剧作家张德光 文\付创文
他不是伟人,是名人。他是2008年退休于镇平县文联的国家二级编剧、中国炎黄文化研究会会员、河南省作协会员、南阳市作协会员、南阳市剧作协会员、剧作家高级职称、镇平县作协名誉主席张德光先生。 冬日的暖阳向人们使劲地喷吐热气,几弯零散的村落点缀在山边小河旁的黄土坡上。镇平县二龙乡王坪村大人小孩笑容满面,尽情地享受着大自然恩赐。只有五岁的张德光竟一个人跑到学校,趴在学校教室外边的窗户上听课。听着老师时高时低的阴阳顿挫,模仿老师拿着粉笔在黑板上写字的每一个动作。回到家他还要示范给大人们看,乐得大人们脸上开花,心里高兴。父亲萌生念头,如果托人求情让儿子上学那该多好! 枫叶艳红,柿树飘香,张德光入学了。那时,他还不足六岁。祖辈传承美德,山水赋予灵气。张德光尊敬老师,团结同学,学习成绩遥遥领先,老师很喜欢他,同学们都愿意和他一起玩。 天有不测风云,七岁时,父亲去世。几间土坯房诉说着生活的艰难。但张德光不会忘记父亲留给他的美好记忆。四、五岁时,父亲常把他拱着挟脖到四邻八乡看高台曲。从而使他对戏曲情有独钟,热爱有加。每次看戏回家,他都约来伙伴搭起门板当戏台,分配好角色,你当爹、他当妈地同演共舞。曲剧四句“阳调”唱得有板有眼,声情并茂——那是父亲留给他的最好礼物。 1958年,他才11岁。国家要在他老家修一座中型水库,没办法,他只该随移民人群到镇平县侯集镇杨庄去住。他乡纵有顶头月,不及故乡烛光明。更何况到杨庄后,人地生疏,面目全非,尝尽背井离乡的流浪滋味。苍天有眼,命中注定,在那里让他结交了一位老艺人。老艺人见他活泼可爱,喉声洪亮,音色音韵颇有天赋,不怎么犹豫就接纳了他。跟着老艺人,他学会很多。喜、怒、哀、乐、悲各种类型,他都掌握得非常到位,尤其是曲剧常用的二十多个调门。哭阳调、喜阳调、快阳调,大汉江、小汉江等等。一个个的调门,他都能唱得大喜大悲,令人动容。 1960年,12岁的他考上了县剧团,这是他人生的第一次转折,三天之后就要报到。谁知,三年自然灾害的煎熬岁月,使得骨瘦如柴的奶奶竟然撒手人寰,活活饿死在去田间地头寻找野菜充饥的路上。失去了亲人,母亲悲痛万分。搂着儿子德光把他当成了靠山,怎么也不让他去。每日里,张德光陪着母亲,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艰难困苦生活。 好不容易,张德光上了高中。学习之余,他想方设法动员学生组织了学校文艺宣传队。先后创作了一百多个节目,其中歌唱《毛主席著作老三篇》是用豫剧演唱。旋律优美,音韵动听,反响强烈,受到上级领导表扬。他自己表演的小节目不管从编导基础方面,还是从乐理器乐基本功底方面都给他在漫长的创作路上开了一个好头,打下坚实基础。 1968年秋,尖顶山松树林呼呼的风声,唤醒了赵湾水库多日的宁静,一望无际的荡漾碧波,和着松风响起欢乐的笑声。张德光锋芒初露,当上了民办教师,继而又担任了大队民兵营长,还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1972年,张德光被选拔为国家干部,分配到一个山区公社武装部工作。业余时间,他召集山区的孩子,集中培训创办了前所未有的“山乡”剧团。从字、词、句到说、唱、动,层层把关,严格训练;从一个调门到一个场次,都是排了一遍又一遍,不知道指导多少次。自编自导了《庞振坤坐轿》等九台大戏,还自费近万元,购买服装、制作道具。演员们不辞辛苦,连续演出,不仅在本公社巡演,还要到外公社多地演出。受到河南省文化厅同志们的一致夸奖。 1978年夏日一天,天气闷热,没有一丝风。早饭后,张德光去公社上班。妻子和儿女们站在门前的大石头上看着他下了山,又过了河,再上了山。直到张德光拐了弯看不见时,妻子才拉着两个孩子回屋。 到了公社,张德光认真填写了武装部需要上交的各种报表,又去到三里之外的农户家核对落实。返回时,天气聚变。电闪携着雷鸣,倾盆大雨疯狂起来,使人立站没处,动弹不得。张德光头顶无情的暴雨,脚踏怪石嶙峋的山路,辨不清东南西北,只好蹲在石头上等待。刚一蹲下,他突然想到了家,想到了妻子和儿女。两间土坯房坐落在对面的山上,房顶多处破损,修了又修,补了又补。暴雨如注,险情随时都可能发生。此时,他心中只有一个念想,房屋怎么样?亲人们会在哪里?张德光不敢再想下去。他站了起来冒着大雨,慌不择路地向家跑去。翻过那座山头,正准备下山过河。天啊!山洪暴发,河水猛涨,湍急的水流裹着树枝杂物奔泄而下。别说是一个人,就是千斤大石也会被冲得焦头烂额,尸骨难存。 夜幕降临,心急如焚。一河之隔,千里之遥。张德光站在那里乱了手脚。几次下河,终不能成行。 夜深,河水未减。怎么办啊?在那没有网络,信息不通的年代,该怎么办啊?张德光只好返回办公室。坐在那里,眼前浮现出妻子拉着儿女在暴风雨中到处乱跑,无处躲藏的影子。 借着东方的微亮,张德光脱下鞋子,不顾一切地趟过没腰河水,光着双脚跑回了家。出现在眼前的是妻子躺在那里,五岁的儿子和六岁的女儿趴在妈妈身上不停地哭着。可是,妈妈再也听不到儿女们的哭声了! 天塌地陷了,张德光的心碎了!瘫坐在地上,半天说不出话来。妻子患有抑郁症,多方治疗,疗效甚微。上班临走时,张德光并没有看出妻子有什么异常举动,想不到——是惊吓?是害怕?还是经不起狂风暴雨的恐吓?就这样,她走了!一句话也没留下。 没有了妻子,就没有了这个家。张德光六神无主,彻底崩溃了。母亲近六十岁的人了,羸弱多病,风湿心脏病时刻折磨着她。两个孩子都小,还不懂事,整天围着他要找妈妈。 那一年,张德光31岁,开始了他既当爹又当妈,拖儿带女的艰辛生活。 1984年,两个孩子一个11、一个12岁了,眼看就要走出困境,减轻家庭负担。谁知,张德光的母亲风湿心脏病复发,不幸去世。享年63岁。张德光眼在滴血,心在流泪,可该孝敬孝敬母亲了,却一口黑棺,阴阳两隔。 张德光的人生是坎坷不幸的,三十多年间先后搬了五次家,盖了四次房,埋葬了八位亲人。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是戏曲,是创作给了张德光无量动力。他以惊人的承受能力走过来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听他小声哼哼是他心中不快的自我流露;听他大声弹唱是他悲痛之至的内心表白。那是黄柏树下弹三弦,苦中取乐啊!他,太不容易了。为了家庭,为了写作,为了自学大专文化知识,他宁愿不再结婚。 1987年,县委组织部调张德光到县文联工作。海阔任鱼跃,天高任鸟飞。张德光走出大山,终于找到了适合自己要做的事情。 1988年,一部歌颂山乡敬老院院长,女共产党员,敬老爱老题材的大型现代戏剧本《福院春秋》,发表在中国戏剧协会主办的《剧本》杂志上,首创全市第一,填补了南阳市戏曲创作之空白。这是他走出大山给大山赠送的一份厚重礼物。 1990年,社会上沉渣泛起,赌博吸毒的不良现象滋生蔓延。他切中时弊,采取曲艺名牌南阳大调曲演唱形式,加以实景拍摄,合制出大调曲TV艺术片《烟鬼》、《赌棍》小品剧。揭露、讽刺、抨击那种严重的社会不良现象以及危害人们身心健康和家庭和睦的罪恶本质。 1993年,呕心沥血,再创佳绩。他的成名作歌颂革命先烈郭庠生对敌英勇斗争的电视连续剧《曙光到来之前》,由国防部长秦基伟题写片名,并在中央电视台(当时仅有的)一至四套节目中相继播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赞美声,叫好声,不绝于耳,轰动了整个镇平。 1995年,自编自导的歌颂五保老人生活的戏曲电视剧《夕阳情》上下集,荣获中国十七届金鹰奖优秀奖。 1997年,大型现代戏剧《嫂娘情》荣获省、市“五个一”工程奖。 1998年,一年时间,现代戏剧《慈母情》写作收笔。 1999年相继创作现代戏剧《医圣情》。《医圣情》、《嫂娘情》、《慈母情》三情剧本,分别在剧团戏曲舞台演出。 张德光为戏剧而生,为戏剧而写,为戏剧而歌,可以说他的人生就是一部五味杂陈的戏剧人生。充满悲欢离合,饱尝苦辣酸甜,是血和泪融为一起的共同体。歌颂“真、善、美”,鞭鞑“假、恶、丑”,给人们带来欢乐,让社会充满笑声,为时代主旋律鼓与呼,是张德光作品的主旨所在。 2018年元月,几十年广泛搜集的历史机智人物故事,在他的笔底生花,历史电视剧《奇才怪儒庞振坤》,经国家广电总局审批通过,并在官网上公示,已进入筹拍之中。 2019年,张德光成功推出代表作,传记体长篇电视剧《乌桕树》这一力作。该剧正在和《庞》剧一起筹拍。这是他三十多年来不顾家,拼上命“蜡炬成灰泪始干”的烛光精神体现,也是他沧桑人生的有力写照。可以说,他就是这部作品的生活原形。 2020年古装戏剧《情定荷花岛》荣获南阳市文化奖金奖,将与2021年创作的《时代楷模张玉滚》相继开拍,与观众见面。 2021年,歌颂明朝末代名医杨宗禹的30集电视连续剧《医道仁心大夫爷》将完稿搁笔。
张德光,一个世代务农的长工儿子,酷爱文学,钻研艺术,达到了入迷忘我之程度。从公社武装部干事、副部长、部长、乡党委副书记等职,磨练超越成为镇平县革命现实主义创作手法的实力派剧作家,为常人无可及矣! 应该说2008年退休后,他可以悠闲于山水之间,观风赏景;访友于城市乡村,品酒盏茶。但他退而不休,又被聘请为镇平县老干部局“金秋艺术团”编导,一干就是十多年。时下,子孙绕膝。儿子儿媳忙于工作,只有他送孙子上学,接孙子回家,给孙子做饭。既当爷又当奶,可谓天伦之乐! 落日熔金,夕阳正浓。张德光先生乃山间枫叶,越到老秋越红得惹眼。他,不愧为镇平县出名作家文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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