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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时间:2025-06-20 我推开老家书房褪色的檀木门,尘埃在斜射的阳光下跳着细碎的舞步。爷爷的那本《史记》静静躺在案头,书脊处裂开的纹路像爷爷眼角慈祥的皱纹。 当指尖触到泛黄的宣纸时,某种奇异的震颤忽然从指尖蔓延。黑墨的清香骤然浓烈,耳畔响起编钟浑厚的嗡鸣,我看见竹简在眼前次第展开,司马迁的笔锋正刻下“究天人之际”的墨痕。青铜酒爵在案几上倾倒,酒液渗入竹简的缝隙,模糊了“本纪”二字。 书页无风自动,墨香转为硝烟。我踉跄着扶住雕花窗棂,掌心沾满冰凉的露水。南京城的梧桐叶籁籁落下,穿着灰布长衫的先生站在讲台上,他的眼镜片在烛光下泛着涟漪:“这些书籍,是要用命护住的。”窗外隐约传来皮靴踏碎瓦片,马匹低声嘶鸣的声响,学生们沉默着将线装书塞入墙砖的缝隙之中。 “啪嗒”,一滴泪落在地上,绽放出一朵无色的花。我慌忙抬头,却见穿着补丁棉袄的女孩蹲在废墟间,她的辫梢沾着炮火的白灰,怀里紧紧抱着半部《诗经》。燃烧的纸业像白蝶在她身边纷飞,美丽而凄凉。稚嫩的诵读声穿透1943年的寒冬:“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案头的老座钟突然敲响,惊得我跌坐在木椅上。暮色已浸透窗棂,那本《史记》仍安静地躺在原处,只是书页间多了几片干枯地梧桐叶。指尖残留的墨香与硝烟、酒气与泪痕层层叠叠,在呼吸间酿成陈年的酒。 月光漫过博古架上的青瓷笔洗,我看见历代读书人的影子在书房游走。他们或峨冠博带,或短衫布衣,相同的是一脉相承的体温——那些在竹简纤锦,宣纸活字间传递了三千年的温热。今夜的书房像载满了星光的船,每个文字都是通往旧时光的桨。 合上书页,檐角铜铃正被夜风唤醒。我知道自己永远无法真正穿越时空,但这些泛黄的册页里,早已藏着一千个世界的入口。(烟台永铭中学 初一七班 李亚辰 指导教师:戴萍萍) |